Curved Air

我乾脆挑明著講吧：只聽七十年代前衛搖滾(E.L.P、YES)或鍾情於英國民謠搖滾的(Sandy Denny、Earth&Fire)同好們若沒有聽過Curved Air(以下簡稱CA)這個團是相當可惜的。您或許可以舉出有美麗拔尖黃鶯出谷嗓音的樂團女主唱(Jerney Kaagman of Earth&Fire、Annie Haslam of Renaissance)，也可提到古怪到極點的只把女聲當做樂器之一大玩實驗遊戲的異類組合(Dagmer Krause of Henry Cow、Slap Happy)，但CA這個同樣是發跡於英國可以包含上述優點卻未能在歐美或本地得到應有評價的情形實在是令人抱屈了。

Darryl Way於六十年代末期畢業於倫敦的皇家音樂學院，主修小提琴。他與鍵盤兼吉它手Francis Monkman因為彼此對音樂品味上的契合而決定組團，由瑞典籍的美女Sonja Kristina擔任主唱、Robbie Martin貝斯、Florian Pilkinton-Miska打鼓。這個半數以上擁有學院派音樂背景的組合在1970初期確立，並馬上得到主流公司的青睞，以十萬鎊的資金灌錄第一張專輯Air Conditioning (1970)，在英國本地市場得到不錯的商業成績。Monkman一個人負責多項樂器主要著墨在各式鍵盤音色的實驗上﹔Way參與的每一首歌都能聽到電小提琴的神來一筆，或伴奏、或獨奏，輕快活潑而又實驗性強的樂音在當時是很討好的。首張專輯有向韋瓦弟四季小提琴協奏曲致敬的演奏曲{Vivadi}、也聽到Kristina以甜美的高音演繹甜美的小品{Screw}、{Situations}中女聲與各種吉它音色相互激盪，在當時樂壇的確是種令人驚喜的聲音。當年它的封套設計也是讓人津津樂道的，限量發行的版本是一張圓形的picture disc，是前衛樂迷珍藏的對象。

Second Album (1971)演奏技巧上更讓人懾服。就好像換了主唱的E.L.P一樣，歌曲段落裡主奏樂器show-off的成份相當濃厚，不變的是Kristina如微風輕盈般的唱腔。嗯，該怎麼形容呢?大概是一股加了大量蜂蜜潤飾的嗓音飄飄然滑過涓涓細流的感覺吧!(更不懂??)。樂曲泰半由樂團成員及一位不願掛名的作詞家Mal Linwood-Ross創作。{Back Street Luv}是在排行榜得到佳績的傑作、{Jumbo}可沒有曲名暗示般大而無當，是首有浪漫旋律的小品。終曲{Piece Of Mind}裡面各式各樣合成樂器在競飆聽來煞是過癮。
Phantasmagoria (1972)中文硬翻可翻作"千變萬化如幻夢般的風景"，裡面的三十八分鐘可一點都不辜負這個名稱。Monkman與Way幾乎玩遍了所有鍵盤樂器，從管鐘到手風琴無所不包，音樂內容從fusion jazz、classical rock、progressive folk到不知其所以然的迷幻拼貼(collage)。或許過度炫技與缺乏內涵是這種音樂先天的毛病與逃不掉的宿命，但能把一堆能想像到的素材轉化成輕巧精緻的音符及弄到如泡泡糖般地容易入耳就不是泛泛之輩能辦到的了，至少也很好聽，不是嗎?{Marie Antoinette}、{Over And Above}可以再度聽到Kristina飄渺迷離勾魂般的聲音演出，{Melinda(more or less)}是簡單動聽的民謠。{Cheetah}、{Ultra Vivadi}兩首接連精采的演奏曲前面以提琴主奏後面這首則又是以合成樂器包辦。詭異的{Whose Shoulder Are You Looking For Anyway?}頭一次用電腦把Kristina的美聲扭曲失真搭配上天馬行空的聲音特效。標題曲表現反而是比較普通的了。尾聲{Once A Ghost Always A Ghost}則聽到她們捉摸不定與幽默的一面，大群人在最後瘋狂即興的jam，熱鬧而有趣。

遺憾的事情也在這個時候發生了，未來CA音樂走向與個人因素成為樂團內部的爭議。原始成員提琴手Way與鍵盤兼吉它手Monkman相繼掛冠求去(Way短暫加入Jethro Tull)，是年是1972年。原先主要陣容只留下主唱Kristina及專司作詞的Linwood，如何在短時間再招募到合適的替換人選又不致損壞團隊創作力便考驗著樂團本身。Linwood破天荒地錄用兩名年僅十多歲的樂手，十七歲的Kirby Emerson演奏吉它、剛滿十六歲的Eddie Jobson擔任小提琴及合成樂器。這個令人期待又怕受傷害的組合發行了Air Cut (1973)，注目焦點都集中在有少年樂器全能天才之譽的Jobson如何處理音樂的素材，{Armin}可聽到厲害的提琴獨奏掃除眾人疑慮、十分鐘的{Metamorphoisis}可說是典形的CA之聲，想聽到各式鍵盤聲響實驗拼貼的是不會失望的。{Elfin Boy}仍維持主唱高檔的水準、{Easy}聽來有美國西岸迷幻搖滾的風味。

合成樂器天才Jobson在專輯發行幾個月後離團，加入全盛時期的Roxy Music。Kristina當時則加入音樂劇Hair在倫敦的演出。Lovechild (1974)算是一張過渡時期的專輯。初聽大體上還不錯，但持平而言，專輯中其它歌曲倒顯得乏善可陳，吉它上演出更搖滾，此外就沒有令人印象深刻之處了。接下來的現場演唱專輯一般評價也只是平平。Midnight Wire (1975)則引荐了後來是The Police的鼓手Stewert Copeland，創始團員Way及Monkman也再度歸隊效力。隔年Airborne (1976)發行，熟悉的感覺還是存在，也不能說不好，就是少了些許新鮮感。樂團在1977年解散。

個人推薦七十年代初期的前三張專輯，其實最後兩張也挺不錯市面上不好找就是了。耳尖的樂迷或許可以類比舉出一大串相關或風格相似的樂團名字，實際上她們的音樂是很具原創性的，從待過CA的鼓手後來分別加入Marilion及Police就可看出來她們前衛的走向影響力遍及新前衛搖滾(Neo-progressive rock)及新浪潮(New Wave)，以插了電的小提琴與電子合成樂器主奏的新穎樂風同時滿足流行與偏好實驗音樂的樂迷，不聽可惜。


註: 專輯列表
Air Conditioning (1970) ****
Second Album (1971) ****
Phantasmagoria (1972) *****
Air Cut (1973) **
Lovechild (1974) ***
Live (1975) **
Midnight Wire (1975) ?
Airborne (197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