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vorak--Symphony No.9 in E Minor,Op.95

德弗札克 -- 第九號交響曲 "From the New World"《新世界》

Dvorak於1892年應聘出任紐約國家音樂院院長，同年研究黑人靈歌與印第安人民謠，並開始架構新作品草稿。隔年因緣際會他前往波西米亞移民最多的Iowa州小鎮渡假並迷上當地風景，在懷鄉思緒縈繞心頭的情況下激發創作靈感，將波西米亞音樂中特有的風土和黑人靈歌及印第安民謠旋律等巧妙融合，在交響曲式中寫成這首異國色彩濃烈、旋律扣人心弦並富含澎湃氣息的第九號交響曲"From the New World"。

From the New World這個標題代表的究竟是紐約朝氣蓬勃的前進精神、Iowa壯闊的草原風景、波西米亞思鄉濃郁情愫、或是作曲家自身尋求突破繼往開來的心境? 應該四者皆有佔一部份罷! 自1893年這首曲子在紐約首演以來，作曲家與媒體不停地為這首樂曲的旋律出處及時代意義作解釋，可謂眾說紛紜。其實從不同時期的唱片封套就可略知這首曲子在不同空間時間被賦予的訊息。

印象中，自五十年代(一開始標號是no.5,後來才被改為no.9)到七十年代為止，北美發行的版本封面幾乎全都環繞"紐約"這個意象打轉。背面封套說明也常看到對於印地安人民歌或黑人靈歌旋律的探討，裡頭不乏略帶有白人優越意識的闡述。 六十年代對於美國來說是經濟、國力與自信心再起飛的年代，整個社會也悄悄瀰漫著階級與種族意識的革命氣息。這番角力就讓我們瞧見在主流唱片公司對於這首曲目解說的不同觀點。在我手邊的LP收藏裡，英國印行的唱片說明就沒有那麼美式。當然後來很多老唱片被轉錄成CD後，唱片公司已經把較具爭議性的解說與封套設計改掉了，這也算是種時代的變遷。七十年代末期以後的解說分析都較為客觀，文章作者也不再嘗試為樂曲本身提出什麼答案。

自己最喜歡的封面是七十年代初期大師Kubelik與BPO的合作錄音(DG)。照片是指揮家如巨人般昂然佇立在紐約曼哈頓街頭，沒有冷硬無情的感覺，而是代表著來自新世界無限的生機與生命力。背景是中央車站到洛克斐勒中心ParkAve附近，當年四十二街那棟泛美Pan Am還沒破產，當然現在已經是MetLife了。音樂本身則中規中矩，帶有謹慎節制的表情。第二樂章極緩板弦樂群如泣如訴清麗脫俗，奏來相當細膩感人。



底下這張照片背景就是現在的四十二街MetLife及中央車站。

我也喜愛Reiner與CSO的著名錄音(RCA)。據筆者非正式統計，自由女神像是最多被用來做本曲封面，我也覺得這張上空俯瞰的效果在唱片封套上表現最漂亮。這片錄音強到爆棚不說，第四樂章還有著芝加哥交響厚重銅管賴以聞名的豪爽霸氣，聽來十分過癮。

至於當年首演的紐約愛樂反倒沒讓我有印象太深刻的表現。這幾年陸續從錄音或音樂會現場聽過Bernstein、Maazel、David Zinman等人演出，覺得樂團或指揮都只能算稱職罷了，可能是太過熟練缺乏熱情緣故。比較特別的是紐愛前任總監Masur剛上任時率領樂團在Fisher Hall的現場錄音(TELDEC/Oct,1991)。Masur一般來說被認為風格過於拘謹，但這片從音響聽來卻沒有這種感覺。四個樂章中起伏迭盪而意氣風發，就像是匹具有雄心壯志的駿馬不顧一切地往前飛奔。


Dvorak這首From the New World「新世界」算是我最喜歡的作品之一。每年紐約時報WQXR電台幾乎都會在新年播放這首振奮人心的交響曲。想到就要再扯一下自己與本曲另個因緣。幾年前當海軍離家遠行在左營兵器學校受訓時，他們的上下課Midi鈴聲正是第二樂章極緩板Largo，也就是我們所熟悉的"念故鄉"旋律。 每回聽到都久久不能自已。有時或許不要想太多曲子背後可能的涵義，純粹放大音量讓自己沉浸、感受音樂之美也是一大樂事。這首曲目個人收集的版本僅次於貝多芬合唱，有幸可以觀賞到許多不同LPs與CDs封面。除了以上三個錄音以外，還有幾個詮釋與錄音相當不錯可以提出來聆賞:

Rafael Kubelik + Chicago Symphony Orchestra (Mercury)
五十年代的單聲道老錄音，但仍有著雷霆萬均的氣勢。

Kiril Kondrashin + Vienna Philharmonic Orchestra (DECCA)
冷靜、清晰、均衡，整體感覺流暢舒服。

Herbert von Karajan + Vienna Philharmonic Orchestra (DG)
卡拉揚本曲最後錄音，聲音豐潤華美得到日本唱片藝術推薦。補白的莫爾島河也很精采。




此外，現在我有的兩個全集也都很棒: (獨缺Kubelik + BPO)
Witold Rowicki + London Symphony Orchestra
Istvan Kertesz + London Symphony Orchestra